看到近期有大学生误入传销组织,最后丧命的报道,烟台小伙刘亮(化名)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特地联系了齐鲁晚报记者,讲述了自己的一段经历:“2013年,我误入传销18天,最后把他们一窝端了!”

  女同学百般讨好 非要见一面

  刘亮是个80后,目前在青岛一家企业做市场营销,曾经误入传销组织的经历,近年走南闯北的出差生涯,让他对“传销”这两个字眼很是敏感。

  “如果失联多年,关系又不太好的同学突然出现,百般讨好地要见你一面,高兴之余,也得警惕一下。”刘亮说,自己误入传销组织,就是被多年没联系的同学带了进去。

  2013年底,刘亮接到一位高中女同学的电话。在这之前,他们有四五年没有联系了。女同学和他嘘寒问暖联系了一个月,忽然说手头紧张,想借1000多元钱。“我当时想给她直接汇到卡里。”刘亮说,但对方摆出了种种理由,希望他自己过去一趟。

  刘亮说,当时自己手里有些积蓄,也正想换工作,想着老同学好久不见,便买了去廊坊的车票。但他没有想到,自己正在走进传销组织。

  “接我的人除了女同学,还有一个男士,自称是他们的采购经理。”刘亮说,他们穿着有些邋遢,不像是一个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更不像一个在外的工作者。两人带刘亮坐上出租车,说要带他看看他们的团队。

  他们来到廊坊市郊区的一个农村大院,女同学一言不发地挽着他的胳膊进了大门。“一进门,屋里七八个人全站了起来,又是握手又是拥抱,端茶倒水,出奇地热乎。”刘亮说,对方询问了他与这位女同学的关系。随后他被安置在屋中央的一个板凳上,而他的两边则站了两名男士。

  “师傅”24小时监督 面黄肌瘦还做着发财梦

  “其中一人称我能来到这个地方,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这里可以给穷人提供一个富有的机会。”刘亮回忆道,接着便是一系列的宣讲,他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屋里其他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劲地说“好”、“对”。

  “宣讲半天,他们最终把落脚点放在了网络直销上,本质就是发展上下线关系。”刘亮说,他此时已经很明白这是一个传销组织,站起来提出上厕所,试图离开,但现场七八个人都“唰”地站了起来,门口的一个人更是直接趴在了门上堵住他的去路。

  有人检查了他包里的所有东西,并查看了他的手机。在与这些人交谈过程中,刘亮明显感觉对方在打压他的气势,让他学会顺从和听从指挥,并时不时地给他灌输“不能乱跑”、“警察来了应该怎么做”等言论。

  第二天,刘亮便被安排找“师傅”。刘亮介绍,所谓的“师傅”,其实是专门盯新人的监督者,几乎是24小时监控,给新人洗衣服、洗头发,端茶倒水,甚至洗脚,目的就是让这些人失去自主能力,也为了做好监控。同时,每天的手机,“师傅”都要“监控”。

  说起传销组织的生活,刘亮至今有些哭笑不得,每天要上交7元钱生活费,一锅大米饭,再加上开水煮的白菜,便是一日三餐,还美其名曰“韩国料理水上漂”。“这里的人都面黄肌瘦,明显营养不良,却都做着一个个发财梦,他们的梦想早被绑架了。”

  2012年,齐鲁晚报记者从一个传销人员手机上拍到的短信内容,一直不明白水上漂是什么,这次终于找到了答案……

  假装顺从感兴趣 寻找机会发出求救信息

  刘亮说,这个传销团伙并不限制手机通讯。每天晚上,组织者会返还手机让这些新人给家里打电话,但全程监控。

  为了让家人知道自己的处境,刘亮在与家人打电话时,故意在语言风格、语气上表现出与平时的异样,引起家人的注意。打完电话趁“师傅”不注意,他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故意一整天与家人朋友失去联系。

  “异样的语气,加上失联一天,确实引起了家人的注意。”刘亮说,在传销组织里,他表面上表现得很顺从,对宣讲者的理论也表现得很感兴趣,得到初步信任后,交了5600元钱,进行了升级。7天后,对方返还了他的手机。

  拿到手机后,刘亮便找机会给外面的朋友发短信,称自己误入河北廊坊的一个传销组织,并告诉朋友千万不要打电话。“每收发一条短信,我都要小心删除,就怕对方发现。”

  为了确认自己的详细地址,刘亮珍惜每一次外出的机会,观察路边电线杆上的字,房子构造,街边广告牌,最终确定自己位于廊坊市开发区一处房子。他将自己的详细地址发给朋友,朋友和家人核实地址后,马上向当地公安部门报案,最终将这个传销组织端掉。“被传销”18天的刘亮,自己“解放”了自己。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秦雪丽 实习生 丁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