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元旦起,济南绕城高速以内和周边五个区县的城区范围内将不再有鞭炮声,济南人又要习惯度过安静的春节。烟花爆竹禁放在济南已经不是首次了,从1994年禁放到2004年限放再到现在的禁放,推动立法的民意发生了改变,但立法的初衷始终没有变过。
围绕鞭炮三次立法
背后都是民意推动
1994年4月,济南市人大常委会制定了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规定,济南开始在中心城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这一次禁放,主要是因为鞭炮炸伤人数量太多。”济南市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室副主任张瑞说。
“说起来,很多‘60后’‘70后’印象都挺深,我们小时候玩的鞭炮俗称‘小鞭’,大家都拆出来一个一个点着放,不响的那种就掰开刺个花。”作为限放和今年禁放立法的承办人,烟花爆竹也曾给张瑞的童年带来很多快乐,但因为标准控制不严,大量威力更大的烟花爆竹流入市场,导致很多人被炸伤。“正是在这一背景下,济南第一次立法禁放烟花爆竹。”
2003年、2004年前后,人们的生活变好了,更加注重生活的文化品位。“那几年有一个热词,叫‘年味儿’,于是在济南和周边城市,有很多人呼吁为鞭炮解禁。”张瑞说,在经过调研之后发现,赞成解禁和禁放的人比例基本持平,于是,2004年9月,市人大常委会出台了《济南市限制燃放烟花爆竹的管理规定》,将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改为在春节期间限制燃放烟花爆竹。
时代在变化,人们关心的问题也在发生改变。十几年过去了,环保又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烟花爆竹集中燃放的时候,空气污染指数的瞬间爆表,高楼大厦之间放鞭炮时巨大的声响,让烟花爆竹禁放的声音再起,并且最终推动烟花爆竹再次禁放。
燃放意愿不再强烈
禁放已有广泛基础
其实,在此次禁放之前,人们燃放烟花爆竹的意愿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
2017年春节前,济南市政府、市文明办发出“少放不放烟花爆竹”的倡议。在没有任何强制措施的情况下,济南的烟花爆竹整体燃放量和集中燃放频次较往年明显减少,空气质量较2016年同期明显改善。
数据可以清晰地反映出人们的意愿。2017年除夕至元宵节,济南环境空气中六项污染物综合指数为6.60,相比于2016年同期的7.07下降了6.6%,空气质量有所改善;2017年除夕至正月初六,空气四项主要污染物浓度与2016年同期相比均下降30%以上。
据济南市人民政府副市长、济南市公安局局长吴德生介绍,自1994年以来,济南市城区先后经历了“禁放”“禁改限”的阶段,从近几年的情况看,基本达到了限制燃放烟花爆竹的目的,不放、少放烟花爆竹已成为社会各界、市民群众的共识,全面禁放有广泛的群众基础。
从生产环节来看,目前济南市没有烟花爆竹生产企业,仅有批发经营企业17家。城区内经市安监部门行政许可的烟花爆竹零售店不足200家,而且均属非主营商品,销售时间仅限于26天,全年大部分时间是不允许销售的。因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对相关门店和从业人员的经营收入影响不大,禁放的社会风险整体可控。
传统文化现代文明间
寻找一个平衡点
在这一基础上,今年4月,济南市十六届人大一次会议将《关于通过立法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议案》作为大会唯一议案,列入了济南市人大常委会会议议程,并将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立法,作为2017年度市人大立法计划的审议类项目,禁放烟花爆竹正式进入了立法程序。
立法首先要听取民意。“我们委托12345市民服务热线进行民意调查,随机抽查了4万个市民电话,形成1万个有效样本,民众对禁放以及禁放范围的划定支持率达90%以上。”济南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谭延伟说。
“烟花爆竹的燃放或者禁放并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事情,我们立法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在传统文化和现代文明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在最大程度上关注了历史的传承和人文的关怀。”张瑞说。
为此,济南市人大常委会和法制办相关负责人专门到上海、杭州、苏州调研烟花爆竹禁放立法以及后续实施管理的情况。“在这一过程中学习了他们的先进经验,找出适合济南的用到我们的立法中。”
“我们在立法过程中,每一项具体的措施都要以数据或者现实情况来做支撑。”张瑞说。比如,为了确定把哪些区域划定为禁放区,需要了解济南的街道办、居委会数量及警力情况等,“最终确定的区域需要在现有的管理能力之内,这样才能把工作做好。”
市民的自觉是
城市文明最好支撑
“从总体上来看,这一次立法在分寸上的把握是令人欣慰的。”张瑞表示,接下来,就看执行的效果了。
明年春节,济南提出的目标是禁放区“零响声”,这一目标实现起来并不容易。
“这一次从立法上来讲,对于执行方面考虑得更细致、更深入,有着更多的量化标准。”张瑞说,从执行层面上来讲,对于各个部门的任务、要求也比此前更加明确。
只靠政府的力量是不够的,这一次在立法的过程中,就充分考虑了市民的参与度。“我们并没有泛泛地讲对于禁放工作中表现突出的个人和单位予以表彰或者奖励,而是主张可以举报,查实后有奖励。这是一种更加有效的方式,同时也是对市民关心社会公共事务的褒奖。”
张瑞还记得,在第一次禁放的时候,头两年工作挺难做,但到第六七年的时候,不再燃放烟花爆竹已经成为大家的一种自觉,“我们基本就不用再操心这个事了。”这一次禁放,或许也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不管怎么说,大家的自觉是城市文明最好的内在支撑,大家的共识是城市和谐和幸福的基础。只有大家对这项工作形成共识了,城市才能更文明,这也是这次立法禁放的目的。”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刘雅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