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们更加吸引我们审美目光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气质
是唯女性才具有的母性气质。
“母性”一词,在中文领域曾引起过质异,甚至遭到过语法上的否定。有专家学者和教授指出是一个近乎生拼硬造的,含义晦涩的,没有独立应用价值的词。
我对这个词却宁愿取认可的态度。
我每思忖它和“母爱”或有的区别。
依我想来,“母爱”作为绘画的主题,通常是由人物关系来确定的。摇篮中,坐在母亲膝上,偎在母亲怀里的孩子,乃是母亲主题必不可少的人物,并意托着“母爱”主题。
但“母性”的主题却不是这样。
以为年轻的孕妇安详地伫立窗前,一手放在窗台上,一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腹上,侧着脸,目光望着花园----倘有画家将此刻的女人画下来了,那么我们之审美目光传导给我们审美意识的,便是女性的艺术内容了。至少包含着它了。
“母性”是女人的心灵现象。
它包含在蒙娜丽莎永恒的微笑中;荡漾在高庚的《塔希提岛的妇女》上;甚至凝在委涅齐阿诺那端庄得严肃的《女像》的侧面脸庞上,以及卡拉瓦乔《弹曼陀铃的姑娘》的淡淡忧郁里……尽管以上画幅都没有孩子。我们最容易联想到的表现“母爱”主题的话当然是《画家和她的女儿》-----但我并不特别欣赏维瑞·勒布伦的那一幅画作。其上相互搂抱着的手臂确实“强调”了人物关系的密切,但女画家的脸上却并没有母性的心灵之烛的光耀,有的是某种我们司空见惯的女人自我欣赏的柔媚。这一点极遗憾地破坏了“母爱”主题……
我觉得母性美感最动我心的画是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美神以赤裸又纯洁之身秀美又婉约之貌刚一浮现在海岸边,看去便似乎已然是母亲了。既不但是关爱我们人类命运的,还分明是呵护我们人类心灵与精神的,永远年轻,永远也不会衰老的母亲。
我最终想说的其实是---宏宾先生表现“母爱”主题的重彩画幅,同时也以精致的线条和悦目的色彩无声地咏唱了母性的诗情画意。那不仅仅是由人物关系支持在画幅上的,也显然是要靠工笔画法的深厚功底来达到的。表现女人母性魅力的似水柔情,油画的用武之地要比重彩画丰富得多。肖像画风格也要比装饰画风格审美效果突出的多。而这又很容易使后一画品的实践者们自行放弃。
当我问宏宾先生他对此有何看法,他说----“母性主题博大于母爱主题。我企图扩张母爱主题,使之折射出母性的人文之美,我不敢自认为我已经达到了艺术目的,但我画时头脑中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