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墨市北安街道,有这样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她叫袁霞,开殡仪车已经有整整15年的时间,她是即墨市最早开始也是到现在唯一在坚持的女殡仪车司机。而因为之前介绍的几个对象一听她的工作都接受不了,35岁的她直到现在仍旧孤身一人。不过 ,对于婚姻大事,她虽然也着急但却依旧固执,“想要谈对象 ,先要尊重我,尊重我的工作。”
A 即墨市唯一女殡仪车司机
3月30日,记者来到即墨市的殡仪馆,一位穿着运动装的大姐风风火火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你好,我姓袁,我叫袁霞。”她一边握着手,一边爽朗地笑着说。记者看到,眼前的袁霞一身运动装,微胖的身材,头发随意地散在后面,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有些文雅,但是笑声中却是掩不住的爽朗。“干我们这行的,这性格必须得这样,要不干不了。”她又笑着解释说。
记者了解到,袁霞是即墨市现在唯一的一位女殡仪车司机,而且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整整15年的时间。
“说实在的,刚开始干这行,也纯粹是迫不得已。”袁霞笑着说。袁霞告诉记者,她小的时候,家里的情况并不好,她家里姊妹三个人,她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弟弟和一个妹妹。“那时候也想了不少法子,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后来就想到殡仪馆了。去学了驾照,准备开殡仪车。”第一次听到她的想法,父母一百个不同意,“都觉得我一个女的,怎么能去干这个活。但是我的性子就是犟,凡事只要我认定了,我就一定得去干,所以后来我爸妈也没拦住。”就这样,袁霞走上了殡仪车司机的职位。
而这份工作带给她的,就是十五年来的春节,她从来没有在家里轻松地过,经常一天要出车好几趟,最多的一次,在大年三十那天,一天出了六趟车。“像我们这种工作,必须得24小时待命。我们这边的风俗就是,如果在过年这两天有人走了,就得送到殡仪馆火化,不能守着过年。”
B 妹夫都不愿带孩子上家门
现在谈起自己的工作,袁霞十分地自信,对于别人的闲言碎语,她也早就处之淡然。不过,刚刚开始工作的前几年,她的心情却是一直很苦闷,就是因为明里或者暗中都会感受到的歧视。“那时候,刚开始我都不敢说我是干什么的,有人要问就说我开出租车,也不敢说我是开殡仪车的。”袁霞说,“不过后来知道的人渐渐多了,背地里说我。”刚开始买了车,家里停不下,她就只能停在路边 。“我们邻居看了,老远看着我的车,就得躲得远远的,从我们家门口对面跑着过去。”袁霞说。
而在她平常的工作中,这种歧视更直白 ,也更赤裸裸。最让她印象深刻的一次,是有一年开着车带着丧属到殡仪馆的途中,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户家人正好出来,大骂:“你要是敢从我们家门口转弯,我就给你把车砸了。”“我们这有些讲究的,对我们就很忌讳,一点都不愿意跟我们搭上关系,我也没办法,就得绕着路,在村外转一圈走。”袁霞说。她告诉记者,事实上,这些或明或暗的歧视她都可以接受,但是让她觉得难以忍受的就是,自己家人的态度。“我妹妹现在有了小孩了,人家怎么也不愿意带着孩子上我们家,就因为我们家院子里停着这辆殡仪车。其实我也能理解,但是都是自己家人,还是有点难接受。”袁霞告诉记者。
因为这些或明或暗的歧视,在刚开始工作的几年里,袁霞的心情一度很苦闷,甚至曾经想过要放弃。“刚干前两年,真是觉得干不下去了,一个女人干这个活太不容易了。”袁霞说,“我就想不明白 ,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得有人干吧,我们这个工作要是没人干怎么行?”每次想放弃的时候,她那股不服输的犟性子又再起来,支撑着她一直走到今天。
C 直到现在仍旧没有成家
生活中的袁霞,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任何跟她接触过的人都觉得她好相处,大气而且豪爽。她说,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她已经很满意,对于她的工作周围的人现在都已经逐渐接受了,现在偶尔出去走在街上的时候,还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尽管她甚至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现在就想平平静静的,过我现在的日子。”闲谈之中,记者也能看出她自己的一点遗憾,那就是直到现在,她仍旧孤身一人,始终没有成家。当然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她独特的工作性质。
“我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到了待嫁的年龄,肯定周围的人也有不少介绍的,家里人也帮着张罗,但是见了有三四个,一谈起职业,人家就吓跑了,压根不再见面。”袁霞说。这样几次之后,袁霞自己也死了心,索性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完全不再考虑这件事。“见过一个,相互都觉得挺合适,但是对方就说要处也行,那就不能再干这行了,我一听就不答应了,不处就不处呗。”她满不在乎地说。
袁霞告诉记者,现在她对自己的工作看得很重,也很神圣,尽管她现在已经雇了员工,但是她还是经常自己出车。“我现在觉得这份工作很神圣,送任何一个离开这个世界的人最后一程,你不觉得这是个很神圣的事吗?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歧视的。”袁霞告诉记者,“找个对象这件事,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我现在就是一个原则,想要谈对象也行,首先一条最基本的原则,得尊重我,尊重我的工作。”而问起其他的条件,她则笑笑说道,“看着顺眼就行。”
文/图 记者 孙祥辉
◎感悟人生苦短抓紧时间
现在的袁霞,性子恬淡、爽朗。她说,年轻时候的她却完全不是这样,能够养成这样的心境,完全是因为这份殡仪车的工作。“干我们这行,各种生离死别见得太多,人这一辈子这么短,爸妈能陪着你的日子,也就这么长,所以,要想孝顺老人就赶紧的。”袁霞说。
记者也注意到,袁霞用的手机也是现在最流行的苹果手机,还给其他的同事介绍手机上的各种有意思的软件。而最让记者刮目相看的是,她在自己的车上装了GPS定位仪,打开手机就能看到自己车的位置,这让周围的同事啧啧称奇。她告诉记者,闲着的时候,她就爱上网看看新闻,也喜欢研究新东西,“我接受能力很强,任何新鲜东西我都愿意去尝试。”袁霞说,“我就觉得,这人的脑子就跟这手机一样,就得经常充充电,要是长时间不充电,你这脑子就废了。”为了“充电”,她有段时间自己交了钱,跑到一所大学里去学习韩语。
◎梦想为走的人写张纸
谈起自己现在的梦想,袁霞想了一会说:“能找个对象算一个。”她有些不好意思,拍着手大笑起来,但随后又紧跟着说,“其实也没那么夸张,我现在觉得这个也强求不来,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是吧?”
袁霞还有一个琢磨了好久的想法,她说,想为自己送走的每一个人专门留一张纸。“其实我想这个也好久了,这么多年,我开车送走了这么多人,要是为每个我送走的人留下一张纸,上面写上他的名字和生平经历,那该多有意义。”问起原因,她解释说,就是有两个目的,“每个人都在这个世界上走了一回,总得留下点什么吧,好歹来这世上活过,而且后来人看到他的生平,可以纪念,还可以学习,还可能避免走弯路,这是不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朋友她自己就是个景
“要说起来,可以说是女中豪杰了,一般男的都干不了她这活。你看她的性格,就跟男人一样,我们平常跟她在一块,该说什么说什么,一点扭扭捏捏都没有。凡谁家里有人走了,出殡的时候都愿意去看,后来很多人都是去看她的,都说怎么一个女人还干这个。她自己就是个‘景’。”
——殡仪馆工作人员老庞
“她现在日子也越来越好,帮着自己弟弟妹妹成了家,现在有点钱,她还经常出去帮别人,有次我们在网上看到即墨有个小孩,他爸爸残疾,又没了妈,她就叫着我们一块,自己开车带着东西去看那个孩子。要我说工作不分高低贵贱,人心地善良才是最重要的。”——殡仪馆工作人员老姜
“她跟人交朋友,就是真诚。我们是老同学了,两年前,她给我出主意让我开饭店,开业的时候还来帮了我好几个月 ,她也顾虑自己的工作,害怕自己出来上菜再影响客人,这么多年,都是最真的友谊。”——小学同学黄女士
◎牵线信报为她做红娘
曾经听过一句话:每个真正经历过苦难的人,在说起自己经历的时候,一般都是笑着说的。在采访中,袁霞说起自己十几年的工作经历也嘻嘻哈哈,玩笑不断,但是在那些笑容之下,到底她经历过多少辛酸,除了她自己也许没有人真正能全部了解。在采访结束之后,记者想给她拍个照片,她说:“就跟我的车合个照吧,这么多年就是它陪着我过来的。”很难想象,在那些大雪或者大雨之中,她自己到底要战胜多少内心的恐惧,而如今,她都可以一笑而过。记者也衷心希望,有一天她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归宿,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因此,信报也愿意为她做一把红娘,有喜欢她的人士吗?有意的话,可以跟我们联系,电话:808894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