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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北京几年,也没有逛过什么地方

A-A+2014年3月26日09:08人民网评论

  来北京几年,也没有逛过什么地方

  下班时间一般是晚上六点。先吃饭,再洗洗涮涮,基本也就到睡觉时间了。

  住宿区都是活动板房,刚来时真不习惯。一间房最少要住七八人以上,上下铺。我以前干活儿的工地都是男女混住,一般都是夫妻住一屋,床边拉个帘。

  住的人多,啥味儿都有。冬天还好受点儿,夏天一热,人再一多……怎么办?只能坚持。

  很多时候,我晚上去接水,第二天早上洗漱用,要不到时候再去,人多就排不到了。但放一晚上,水早凉了,只能糊弄着洗。如果工地的锅炉排不到热水,就自己在宿舍烧。但宿舍不让用热得快,担心着火;煮饭的锅也不让用。

  夏天,有时候电风扇也没办法用。因为只有低压电,也就能维持一个电灯。工人给手机充电,要去专门的配电房。

  没有专门洗澡的地儿,得端一桶水到厕所洗。太脏了,我都不愿说。厕所都是临时搭的,很多人用一个,脏得要命,进去了得赶紧出来。

  下班的时间,我最爱跟一些人唠唠家乡的事;最不高兴的,就是环境太差、卫生太差。

  我们住宿区紧挨着垃圾站,夏天好多苍蝇。还有臭虫,咬得我身上起好多大红疙瘩,什么药也不管用。有效的只有敌敌畏,工地还不让使。

  住宿条件是我们挺希望改善的一个地方。但一直没有落实。

  有时,下班时间到了,老板还会让加班,说一个小时给你8块钱。加完班以后,他又说:“哎呀这钱算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说话不算数。

  一进工地,就跟蹲小号似的,有没有活儿都得等着,出不来。来北京几年,也没有逛过什么地方,因为没有时间。

  2010年以前,我在家就是种地、打牌。出来打工,就没那么多娱乐了。无奈的时候,我爱写写工地的故事。我文化不高,小学都没毕业,写写这些,一是为消磨时间,二是因为想家。

  不做这个,还能干啥去

  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会把手机里小孙女跳舞的视频看一遍。小孙女今年4岁,想她了,我就拿出手机看(视频)。

  我和丈夫就一个儿子,今年27岁,也在北京。他2005年就出来打工了,现在在家具公司上班,工作地点离我们挺远的。去看一趟他,来回得3个小时。小孙女和儿子儿媳一起住,一年见不到几次。前年就见了两次,去年见了三次。

  从一个工地到下一个工地,可能有几天间歇时间。如果时间长点儿,我们就能去儿子那里瞅瞅;如果老板提前找到工地,我俩就过不去了。

  儿子老说,让我们别在工地干了。可不做这个,还能干啥去?

  在工地上干一年,存下的钱基本都补贴了孩子。小孩儿需要用钱啊。为了多挣钱,原来在亦庄一个工地时,我还抽时间捡废品卖,但是累。

  儿子的工作也不固定,今年在这个家具公司,明年在那个公司。我和丈夫最担心的是没有社会保险;儿子那边儿,老板也不给上,他只能自己上。

  儿媳妇也是家里的独生女,在北京做普通工作,一个月四千来块。在北京,四千块钱不算高。他们小两口以后得养活四个老人、一个小孩儿。这是多大的负担啊。

  我也想过回老家,可没有地,回不去,还得出来打工。等干不动了再说吧。

  在工地干活儿,身边工友的流动性很大,总是换。但我也交到了一些朋友,现在还保持联系。跟城市当地,我没什么接触,感觉跟北京没什么关系。

  ■记者手记

  愿这个“7人之家”幸福

  法治周末记者  高 欣

  法治周末实习生 龚诗舒

  北京市房山区长阳镇,西南五环外,我们此次采访的目的地。接触到的建筑女工,与丈夫一起,扛起生计重担。

  建筑工人住在临时搭建的二层活动板房里。入夜,走在铁板搭成的二楼走廊上,不免有些晃摇。

  刚刚下班的建筑工人们跑上跑下,忙着打水、洗衣、吃饭,对周遭一切习以为常。一日的繁忙工作后,他们只想迅速搞定生活,上床休息。

  “不想让她来嘛,太累。她非要来,想要体验体验。”一位1990年出生的河南籍建筑工人对记者说。

  说这话时,他面带微笑,看着斜对面正在泡脚的妻子。今年春节过后,眼前这位瘦高姑娘跟着丈夫,第一次来到北京,在工地上做小工。

  小工,亦可理解成零工,主要在大工干活时,在地面上接递、收拾材料。这位没有告知姓名的“新小工”姑娘来自山东,生于1988年,家里五个兄弟姐妹,她排行老四。在青岛某食品厂工作时,她认识了现在的丈夫,然后远嫁河南,生下一双儿女。

  自从到了工地,她就一直在干活,每天工作至少十个小时。北京的历史沉淀与现代繁华,她从未亲身体会。“感觉跟这座城市没啥关系。”她对记者说。

  与这对夫妻同住一室的,还有另外两对夫妻和一名男工。他们都是同村人,作为一个集体,找老板包活儿干。

  对比食品厂和建筑工地,姑娘说:“工资和住宿都差不多。在厂子里不随便,也得十到十一个小时站着。”

  每天早上,她6点起床,步行十多分钟去工地。问她累不累,她笑了笑,答:“还行。”再问她能不能撑一年,姑娘的回答特别酷:“差不多,不过要看心情。”

  每星期,她都会给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孩子们打两三回电话。她说,孩子们越来越爱说话了。如果这边工地一直需要干活,她只能等到秋收时才能回到儿女身边。

  对于劳动合同和社会保险,这个平时爱绣十字绣和玩手机游戏的姑娘表示,并不清楚。

  “手套、口罩都是自己买。手套得买带皮的那种,四元一副,一个月要换四到十副。都是自己出钱。”她说。对于未来,她“暂时没想那么多”。

  近几年来,建筑女工的数量不断增长,然而这似乎依然是一个很少被提及的群体。她们的工作生活、喜怒哀乐,都散落在一片片满是尘埃、或大或小的工地上,少有人拾起。

  白天,她们的精力已被工作消耗无几。然而到了夜晚,她们依然可以嬉笑调侃、帮丈夫洗衣洗袜。对于未来,我不知道她们是否拥有憧憬、怀抱希望。但有那么一刻,我突然意识到,生活中相当一部分苦难,似乎都由她们接住、承受、忍耐,而她们依旧能笑着面对。

  男女同住是我不敢想象的,然而当我走出他们的宿舍,已完全可以接受,并且坚信,这是7位同村在工地上暂搭的家。即使窗缝进风、电表时常跳闸,他们也会努力让家的夜晚热闹、温馨。

  这种热闹与温馨,我感受到了;背后的迷茫与痛苦,我也感受到了。愿她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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