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闪电新闻曾宪琳

  今晚,哥们老胡从微信上发来一句话“金庸去世了”,没头没脑。这话像是个暗号,看上去平铺直叙又全是情绪。那时朋友圈里已经刷屏了,等红灯时我看着道旁的树、行人和路灯,头皮一阵发麻。

  好像没有几个金庸迷们会想到这一天:老爷子身体健康,晚年更是豁达疏朗,当是长寿之人。94岁,看似寿享遐龄,又怎么够?!

  先生仙去,留下好多未解之谜。胡斐那一刀,砍下去了没有?虚竹和逍遥派缘何销声匿迹?襄阳城破时,杨过是否对郭靖黄蓉出手相助?……

  这些未解之谜,有多少读者争执过讨论过?如江湖逸闻,争得不了了之又津津乐道。

  金庸先生的十四部“天书”,是最早被我烂熟于心的文学作品。少年时代颇为此沾沾自喜,每每像孔乙己一般,问同学“玉笛谁家听落梅”是哪五种肉,天龙八部是哪八部,北冥神功、化功大法、吸星大法都是什么关系……还真有几个人认真思考作答。回想起来,那是属于一代人的记忆。

  “流量”“IP”“现象级”,传媒圈的同道们如今常把这些挂在嘴边。大家有意无意地忘了,金庸先生的作品60年前就是大IP了,一直红了这么多年,红到你可能没读过原著,改编过的电视剧总看过一两部,连萧峰的扮演者都好几个版本了。

  金庸先生的作品真是雅俗共赏,老少咸宜。可以读出意气,可以读出复杂,可以读出人性,可以读出政治,可以读出哲学。每个接触过的人都有自己的记忆,有自己喜欢的人物、情节、词句,金庸笔下的世界太庞大、太厚重,可以让大多数人找到自己的角落。

  自己最喜欢的是《神雕侠侣》。至今能一字不差地背下它的结尾——“其时明月在天,清风吹叶,树巅乌鸦呀啊而鸣,郭襄再也忍耐不住,泪珠夺眶而出。”

  感觉最有格局的是《天龙八部》。天龙八部,人生八苦。萧峰大好男儿,兄弟情义家国大义难全,“塞上牛羊空许约”。游坦之一介少庄主,父母双亡,身陷情网,求之不得,跳崖身死。雁门关外变故,百年逍遥派情仇,凡此种种。

  人到中年,若是近况颓然,大概会羡慕韦小宝。那左右逢源,那逢凶化吉,那打不死、嚼不烂的精气神……金庸偏爱韦小宝,大家都知道。

  江南有杨柳、桃花,有燕子、金鱼……汉人中有的是英俊勇武的少年,倜傥潇洒的少年……但李文秀说出了那句“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白马啸西风》看似小部头,仍有大感情,何况其他的作品。

  我们就像独孤求败,少年时喜欢“凌厉刚猛”,中年时追求“重剑无锋”,晚年时但求“不滞于物”。

  欣赏郭襄,敬佩程英,喜欢让张无忌“又爱又恨”的赵敏。

  客栈、城头、雪山、峰顶、深谷、地窖。

不知先生临去想起了谁,是否想起了他笔下的哪个人物,是否有什么未了心愿。不知先生临去想起了谁,是否想起了他笔下的哪个人物,是否有什么未了心愿。

  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

  感谢先生的文字,陪伴了我们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