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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言平:别因“恶意遗弃”轻易否定弃婴岛的价值

A-A+2014年6月10日09:21新快报评论

  广州弃婴岛自建立以来,一直争议不断。2月23日中午,一名夭折的婴孩被遗弃在广州弃婴岛门口,更是引起轩然大波。目前,警方已经介入,并定性为恶意抛尸。

  恶意抛尸事件发生后,弃婴岛再度陷入围绕人伦和法度的舆论纷争。当然,将弃婴岛当作抛尸处,是偶然且极端的个例。不过,从一组数据来看,似乎更能够证实质疑者的论断——广州弃婴岛开放未足满月,已接收弃婴上百名,是其他试点城市接收弃婴童数量的数十倍,令广州民政部门倍感压力。而率先开展弃婴岛试点的石家庄,当年运行一个多月时,弃婴数量也骤增。

  但,这些可以作为否定弃婴岛存在合理性的依据吗?可作为弃婴岛助长遗弃行为的“罪证”吗?显然不能。弃婴岛刚开放不久,缺乏参照对象,所谓“骤增”的表述恐怕未必准确。在弃婴岛设置之前,有多少婴童被弃路边、医院福利院门口?因为弃婴岛的设置,民间其他途径的遗弃行为是否降低?广州是交通枢纽城市,婴儿不排除系周边城市、外来人口所弃……在尚无证据证明弃婴岛导致弃婴增加之前,轻易以此否定弃婴岛的价值,未免轻率。

  设置弃婴岛的良善初衷,毋庸置疑。弃婴问题的存在,某种意义上,绝非只是人伦的困境。血浓于水,有多少父母愿意抛弃亲生骨肉?至于遗弃的事实,残酷的决绝背后,往往隐藏着绝望。这绝非为遗弃子女的父母辩护,甚至也明了遗弃是违法行为。只是希望,在人性的困境和制度的缺口上,尽可能为那些可怜的弃儿寻找到一个安全的港湾,而这,也正是弃婴岛的意义所在。

  有个数据,或能表明当前弃婴现象的成因:根据中国儿童福利和收养中心儿童抚育部主任冀刚的粗略统计,全国各地目前设立的“弃婴安全岛”接收的弃婴,约99%都是病残儿童。这是从弃婴岛采集的数据,它最起码投射出一个现实问题:占据弃婴中绝大多数的病残儿童的生命,到底该由谁来托底?

  要终结遗弃的残酷,靠人性自觉是不够的,还需要社会为这些弃儿释放更多的善意。而弃婴岛,便是这种善意的体现。也许它不能解决骨肉分离的伦理撕裂,也许它不能维护遗弃违法的司法理智,但面对弃儿,如何让他们活着,或才是最大的人性,才是最清醒的理智。至于如何让这些弃儿成长在父母身边,如何让病残儿童不成为家庭的梦魇,那是在解决“让弃儿活下去”之后,如何“让他们活得更好”的命题。当然,这个命题的解决,最终还得依托救济体系的完善和保障路径的疏通。

  别因“恶意遗弃”否定弃婴岛的价值,也不要因为助长遗弃行为的主观臆测而否定这场拯救的意义。只有先让这些被遗弃的婴儿活下去,伦理才能成立,法度才有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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